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凹凸重案组
案件归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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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空壳孤儿（1）】
‘别出声，别做动作，保持安静。’
盛满腐臭味的小平房里，银爵捂着紫堂幻口鼻的手掌青筋隆起，嗫嚅着嘴唇比划唇语。
后脑剧痛如针刺般，一阵阵细密的痛感刺激出了紫堂幻一身鸡皮疙瘩，脸被对方手掌的力道挤压得变形扭曲，连齿根都在发痛。他毫不怀疑，一旦自己发出声音，眼前的男人会立刻杀了自己。
但或许他也该感谢这只手。
因为这间房里，遍地都是拆开了腔体，染着青黑色尸斑、大喇喇敞开空荡的躯干、仅余骨肉皮肤的孩子们。
他们最后一刻留下的表情各异，有的狰狞，有的痛苦，有的悲伤，部分留下眼球的面孔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迷惑。但还有少数，只是极少数的几个，脸上呈现癫狂的迷幻和满足，就像是寻找到了极乐世界，前往光明彼岸的信徒般快乐。
他的胃部开始不受控的生理性痉挛，胃液不断灼烧喉管和鼻腔。
紫堂幻明白那种癫狂的表情代表了什么，他的身体甚至比思考还要更早的明白这些孩子遭遇了什么。
银爵移了一步，以身体遮住他的视线，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，以唇语发出警告：
‘无论你看到什么，别带出这个屋子。’
他读懂了银爵的唇语，乖顺的没有反抗，只是在身体仍在对方掌下轻微发着抖，露出的眼睛被愤怒烧得通红，无声地控诉着。
银爵依旧沉默。
月光透过窗缝挤进狭小的地狱，在对方暗色的皮肤上割出一道冰冷的线，把那双眼睛衬得更亮，也更冰冷。
‘如果你还想要找到什么，我希望你是个聪明人。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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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周前。
中午12:00。
安迷修枯坐在办公室里，嘴里嚼着油腻又没味的烧腊饭，盯着屏幕上的通缉令，一个头比五个加起来都大。
“吃有吃相，安迷修。”
手机听筒里传出雷狮不耐的声音。
“老实坐着，别蹲转椅上，待会摔死了我可进不去局里捞你。”
“你能不能盼我点好，雷大法医。”安迷修无奈的捞起手机，对着视频通话里那张臭脸诉苦：“停职期真的很难熬的啊，别挖苦我好不好。”
雷狮的脸色更臭了：“我衷心希望你不是忘了我也在停职，甚至是表面上的辞……”
咯嚓——
安迷修倏地按住通话静音，扫了眼头顶的监控，见摄像头的小绿灯闪了两下，短暂换成黄灯后，重新转回绿色。
这是维德专属的示警信号。
又有监视的？
安迷修微微点头，故意起身带动转椅，发出不小的撞击声。
门外果然传出些慌乱的动静。
讽刺一笑，安迷修几步上前拧开门把手，朝门外来不及逃跑的男人打招呼：“这不是王队嘛，大中午的找我有事？”
“哈、哈哈，我、我就路过，哎哟今天天可真有点热哈，你瞧我这一身汗。”肥腻的男人打着哈哈，低着头不敢和安迷修对视，慌慌张张的在身上摸索了阵，从皱成一团的制服裤裤兜里摸出些结成块的纸疙瘩往脸上按，扑簌簌掉下的纸屑黏住汗和油脂糊了半个脑门。
“昨天下了大雨，今天可才23度啊王队。”安迷修嘴上笑着打趣，“是不是嫂子查岗啊？”
“哪是查岗，别乱说话。”王汉摇摇头，“这不刚接手你们那个案子嘛，我手底下一个线人说发现原先你们队里那个金发小子的踪迹了，刚打电话来说让我去看看呢。”
“那得劳烦王队了，如果有金的消息，一定得通知我，来来来，这个给你。”安迷修从胸口兜里掏出两包金标红壳送了过去，“有消息一定得说啊王队，你瞧咱们这关系，是吧，那小子害我们全队停职喝风，我得狠狠的出口气才成。”
识货的王汉见着这烟，眼睛都眯成了两条肉缝，但他没接，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安迷修的脸。
年轻，笑盈盈的带着股讨好的味，表情不似作伪，很符合年轻气盛又被突然停职的小年轻的形象，局里多的是这样想向上爬的人。
王汉在心底啐了自己越来越小的胆子一口，居然连个毛头小子都怕，真是在区所待太久，胆子都快混没了。之前走关系还听高层说市局的顶头上司还是个三十出头的小年轻，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，能成什么事？不还得老子这个老一线出马？
或许是老子太多心了，就说现在的小年轻哪有哪些让人见了就发憷的老油子厉害。
王汉虽心里自满着，但还是仔细的轱辘着眼珠子四下确认，直到认定没人看见后，一把抢过安迷修手里的烟，抽出一条横在鼻子底下陶醉的嗅了一大口：“啧，真是好东西啊，不便宜，你嫂子都没准我买这么贵的，要我说找个有钱的小男朋友就是赚，那海归的小法医平时没少给你钱吧，不然就你这点工资哪够啊。”
“那是，不然我跟他一块做什么。”安迷修顺从的点着头，“我这有一整条，他之前给我买的，要是王队喜欢，这条我就转交给你们A大队的小赵，让他帮忙放你柜子里，别让嫂子找着了，王队你说咱们男人就这么点爱好，还得藏着掖着，真够怄气的。”
“你倒还挺上道的。”
王汉把两盒红壳揣进兜里，抬手拍了拍安迷修的肩膀，手指状似无意的擦过他两杠两星的肩章，一副好前辈的模样：“放心吧，有消息我一定通知你，你们也别乱来啊，都在停职期呢，小心一冲动把自己饭碗丢了。”
“放心吧王队，烟我待会拿过去。”
安迷修认真的点头，一副把“前辈的教诲”全听进去了的模样，和王汉边聊边往外走，直到把对方送到警局楼下，甚至帮对方开了个车门送了个行，做足了全套的戏码才回到办公室。
“演完了？”
雷狮的声音从手机里适时传出。
安迷修没挂电话，就是为了保证雷狮能清楚听完全程。
“嗯，不好对付，金的处境……看来不太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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